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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79
曰：“第三。
”问妹第几。
曰：“最长。
”遂喜曰：“今夕幸逢一妹。
”张氏遥呼：“李郎且来见三兄！”公骤礼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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遂环坐。
曰：“煮者何肉？”曰：“羊肉，计已熟矣。
”客曰：“饥。
”公出市胡饼。
客抽腰间匕首，切肉共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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食竟，余肉乱切送驴前食之，甚速。
客曰：“观李郎之行，贫士也。
何以致斯异人？”曰：“靖虽贫，亦有心者焉。
他人见问，故不言，兄之问，则不隐耳。
”具言其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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曰：“然则将何之？”曰：“将避地太原。
”曰：“然。
吾故非君所致也。
”曰：“有酒乎？”曰：“主人西，则酒肆也。
”公取酒一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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既巡，客曰：“吾有少下酒物，李郎能同之乎？”曰：“不敢。
”于是开革囊，取一人头并心肝。
却头囊中，以匕首切心肝，共食之。
曰：“此人天下负心者，衔之十年，今始获之。
吾憾释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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”又曰：“观李郎仪形器宇，真丈夫也。
亦闻太原有异人乎？”曰：“尝识一人，愚谓之真人也。
其余，将帅而已。
”曰：“何姓？”曰：“靖之同姓。
”曰：“年几？”曰：“仅二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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”曰：“今何为？”曰：“州将之子。
曰：“似矣。
亦须见之。
李郎能致吾一见乎？”曰：“靖之友刘文静者，与之狎。
因文静见之可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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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兄何为？”曰：“望气者言太原有奇气，使吾访之。
李郎明发，何日到太原？”靖计之日。
曰：“期达之明日，日方曙，候我于汾阳桥。
”言讫，乘驴而去，其行若飞，回顾已失。
公与张氏且惊且喜，久之，曰：“烈士不欺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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固无畏。
”促鞭而行。
及期，入太原。
果复相见。
大喜，偕诣刘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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诈谓文静曰：“有善相者思见郎君，请迎之。
”文静素奇其人，一旦闻有客善相，遽致使迎之。
使回而至，不衫不履，褐裘而来，神气扬扬，貌与常异。
虬髯默然居末坐，见之心死，饮数杯，招靖曰：“真天子也！”公以告刘，刘益喜，自负。
既出，而虬髯曰：“吾得十八九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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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须道兄见之。
李郎宜与一妹复入京。
某日午时，访我于马行东酒楼，楼下有此驴及瘦驴，即我与道兄俱在其上矣。
到即登焉。
”又别而去，公与张氏复应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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及期访焉，宛见二乘。
揽衣登楼，虬髯与一道士方对饮，见公惊喜，召坐围饮，十数巡，曰：“楼下柜中，有钱十万。
择一深隐处安一妹。
某日复会于汾阳桥。
”如期至，即道士与虬髯已到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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俱谒文静。
时方弈棋，揖而话心焉。
文静飞书迎文皇看棋。
道士对弈，虬髯与公傍待焉。
俄而文皇到来，精采惊人，长揖而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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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气清朗，满坐风生，顾盼炜如也。
道士一见惨然，下棋子曰：“此局全输矣！于此失却局哉！救无路矣！复奚言！”罢弈而请去。
既出，谓虬髯曰：“此世界非公世界。
他方可也。
勉之，勿以为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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”因共入京。
虬髯曰：“计李郎之程，某日方到。
到之明日，可与一妹同诣某坊曲小宅相访。
李郎相从一妹，悬然如磬。
欲令新妇祗谒，兼议从容，无前却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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”言毕，吁嘘而去。
公策马而归。
即到京，遂与张氏同往。
至一小板门，扣之，有应者，拜曰：“三郎令候李郎、一娘子久矣。
”延入重门，门愈壮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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婢四十人，罗列廷前。
奴二十人，引公入东厅。
厅之陈设，穷极珍异，巾箱、妆奁、冠镜、首饰之盛，非人间之物。
巾栉妆饰毕，请更衣，衣又珍异。